“我不喜欢北方的冬天,九十月份开始就冻得我的腿难受。”

陆夜抬头,接住他难得的没有阴阳怪气满身戾气的话,

“那就去南边儿,找个天天都是晴天的地方,每天出去晒晒太阳。”

五皇子出门口,小童子在旁边等着他,

“陆夜哥哥让我给你把把脉。”

五皇子按在轮椅边上的手指一松,不知不觉伸出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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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崇文帝的咳疾渐渐严重起来,早上一阵猛咳之后,竟是见了血,李德海在旁边捧着帕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太监已经奉命去请了太医,袁春意匆匆忙忙赶来,侍立在旁。

太医过来,仔细问了守夜的宫人崇文帝如今夜里醒几次,咳嗽几遍,又凑在一处仔仔细细商议了病情用药,其中一个面有忧色,惴惴不安地对崇文帝道,

“圣上所犯的,可能是白喉。”

病症来得快,要命也要得快,先□□皇帝的妃嫔有得了这病的,不过一个星期就香消玉殒,书上有记载的,最多也不过再活月余。

崇文帝震怒不已,既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袁春意在旁边听了诊,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殿中一时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炭火盆中偶尔的噼啪作响惊扰,崇文帝又是一阵咳嗽,安静下来后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目光在袁春意身上逡巡,似乎在思考自己还剩哪些信得过的,能够稍稍托付一二。

袁春意突然蹲下身,帮崇文帝弹去膝盖上漂染的碳灰,崇文帝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幼年时候得袁春意一干司礼监的人照料的旧事,当即将心一横,把御医并李德海几个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了袁春意一个。

崇文帝看着袁春意,说,“你在朕这里,尚且还有两分实意,此前数十年,司礼监对朕的相护,巡防营对朕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