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下身子,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眼眸冰冷又仿佛能将她烫伤。
“娘娘,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的本能让她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她的骄傲却又让她不想退缩。
她无意识地咬住唇,仍然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
厂公又往前了一些,他黑眸里是碾碎成的晦暗,在危险的浪潮中起伏,裹挟着山雨欲来的沉怒。
皇后被他这样如同捕猎者的沉怒而惊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因为椅子的阻挡,一下子重心不稳坐了下来。
有些疼,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被逼进了死胡同的猎物,无处窜逃,被那样精锐的黑色瞳仁紧盯着,在原地不可动弹。
男人的双手撑在了两旁的扶手上,身上干净又有些清冽的气息更加靠近,萦绕在鼻尖,这一次她闻到了,轻飘飘的味道又带着一丝略显厚重的檀香,将她压倒在地,挣扎不得。
以往那些惹怒厂公的人,坟头草早已三米高。
多少年了,他已经没有这样失去理智的怒意了。
以往他都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厂公想起来了,只要他挥挥手,就会有人代劳,将其扔进东厂里,自生自灭。
而现在,只要他想,他就能将皇后禁足在长春宫一辈子,随后再找个由头,就能让她找个时间和机会“暴毙而亡”。
但是他握着扶手的大手有些泛白的发紧,他竟然意识到自己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凝眉紧盯着皇后的那张小脸,这样瘦弱的胳膊和细细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就能被人掐断,又怎么能受得了东厂大狱里的苦?
恐怕还没进去,就会被大狱那样阴冷的气息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