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再次感受到兔子温热身体的挣动,兔子的眼睛很明亮,倒映出她的影子。

梅文钦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食物都不敢杀,你还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你当这还是现代呢,去冷柜就能买到切好的肉?”

“还是说你以为现在光靠吃那些野草就足够了。”

“你胆子这么小,这点事都做不了,迟早把自己饿死。”

梅文钦的声音慢慢远离,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李寸心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以及恍惚之中,重重落下的刀刃切断皮肉骨头的声音,晃过神来的时候,兔子已经死了。

梅文钦起了身,说道:“这不是能行吗,再把它的皮剥了,弄干净跟屋里床上那兔皮毯子放一起。”

李寸心神情还是有些呆滞,但手上仍在按梅文钦说的做,将兔子剥了皮,清理内脏,这些内脏还得留着,这是钓鱼虾的好饵料。

宰兔子烤肉,这不论是放在这个世界,还是放在现实生活里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在此之前,李寸心仅有几次下厨房也只是抄一抄素菜,带血生肉都没碰过,别说杀活禽活鱼活牲畜。

兔肉被架在火上烤熟,梅文钦分了李寸心一半,这肉李寸心也能吃得进去,吃得一点不剩,进食这一事是本能,烤熟的肉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具有非凡的诱惑力。

但到了夜里,李寸心手里仍然残留着那兔子挣动的手感,那热度都还很清晰,夜风吹过屋子,屋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只兔子在外头来回蹦跳。

李寸心的内心感到极度的压抑,忍不住想哭的欲/望,即便是极力克制,以为没什么动静,但在别人听来,那抽噎的喘气声其实是极度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