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你生在大岐吧,要是换作前朝,你一个贱籍商户的弟弟,还想科考?哼。”
“你们闻到了吗?这怎么一股钱臭的味道?哈哈哈!”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着卢舟,哈哈大笑。
一旁服侍的内侍见状,连忙叫人赶去通知姜濯。
这群权贵子弟他们惹不起,可卢舟也是皇孙殿下亲自交代了要好好照顾的朋友,一会儿打起来了可怎么好?
卢舟安静地听他们笑闹。
他把他们都当成了姜濯的朋友,本是善意与他们交谈的,可现在看,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要讥讽他。
他表情慢慢冷下来,将视线挪到那个带头骂他贱籍,现在笑得最大声的少年身上。
一直盯着这边的内侍紧张了,他以为卢舟忍不住要动手了,不料卢舟忽然道:“你说的没错,我是该羞耻。”
笑闹的人一怔,啊?
卢舟目光清澈,平静异常地看着他,“我已经年过十五,到了成丁立家的年龄,既未考上半寸功名,也未能为家里赚过一文钱收入,到现在还靠兄长供养。兄长供我读书,供我吃饭穿衣,我身上这身衣服也是因为我要进宫做皇孙伴读,兄长特意为我做的。”
见那少年又要笑他,但对上卢舟黑沉沉的目光,蓦然一惊不敢说话了。
好像他敢再笑一声,卢舟就要打人似的。
卢舟:“我家的钱是我兄长、家人勤勉努力赚来的,每一文钱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什么可耻的,非但不可耻,应当骄傲才是。我家只是一个偏僻小县的普通人家,连我家都能靠自己赚钱衣食丰足,供养兄弟读书,更说明大岐吏治清明,说明陛下和治下的父母官爱民如子,不似前朝,官宦权贵敛尽天下财,普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那名一身棉麻衣的少年。
那少年马上恼羞成怒,他张开双臂展示自己的衣服,“你看什么看,在场还有一个穿的比你更奢侈吗?”
卢舟回怼道:“我只有今日这么穿!我兄长为我准备如此昂贵的衣服,不过是因为一个普通百姓想要表达对陛下、对太子、对皇孙的恭敬之意,他知我进宫要拜见太子和陛下,怕我穿得太寒酸会失了礼节,所以特意去找成衣铺赶做了这么一身昂贵的衣服,不像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