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低下头,一言不发。

他已经很多晚上没睡好觉了。

深夜,白洛挤了过来,那时的时宴正躺在沙发上,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皎洁的月光撒在脚边,仿佛身处世外桃源,美不胜收。

前几日下了雨,夜风清凉,有点冷,白洛静静地看了半天,原以为时宴能这么睡着,结果小心翼翼的过去给时宴盖毯子的时候,时宴忽然睁开了眼。

时宴睁眼的那一瞬,迸发出异样的光,可在看清人后,那束光又渐渐灭了,逐渐黯淡,消失于夜色。

时宴拢了拢肩,笑笑:“你还没睡啊。”

巨大的沙发,足以容纳三五人,躺上面,软软绵绵,按照白洛没心没肺的样子,几分钟就睡着了,可时宴没有,可能是因为想着路川辞呢。

白洛心底一酸。

这种酸涩又很快变成了习惯。

他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对待路川辞的。

最初他还觉得刺眼,后来也习惯了。

那两人再黏腻再刺眼,也好过现在时宴像是被抽去七魂六魄的模样。

白洛往时宴身边靠了靠,主动开口:“哥,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路川辞真出不来了,你会怎么办?”

“炸了他们。”时宴默默道。

白洛笑话:“还有心情开玩笑。”

时宴默不作声。没表态。无数个夜晚,一想起路川辞在那间冷冷密不透风的小黑屋子里,他就觉得无比煎熬和心疼,真的很想炸了那间房子,把路川辞完完整整的带出来。

停了好久,白洛说道:“哥,对不起。”

他侧首,虽然这三个字他从小到大天天对时宴说,没有任何效力了,但这一次,他真的很想再对时宴说一次,同时心底给路川辞也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