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疼得他浑身麻木动弹不得。

他觉得自己要缺氧了, 连呼吸都困难了, 看着周遭的一切, 只觉嘈杂, 索性蒙住被子, 一个人空想。

但这样的状态也没持续多久, 当白叔叔说路川辞转来和他一个病房的时候,时宴立马有了反应。

医院已经在尽可能多的容纳受灾病人了,一间病房,平日最多住三人,现下就已经挤到了十人以上, 个个躺床上哀嚎哭诉。

时宴在最里面靠窗的那个床上, 当他看见转移过来的路川辞时, 只是一个眼神, 时宴便忍不住了,这下用被子把自己蒙的更深了,恨不能憋死自己。

还是白叔叔说:“病房人太多了,医院不让陪护,我们待一会儿就要走了。白洛……”

说起白洛,白叔叔眼色一沉,似乎不愿在时宴和路川辞面前提起他,但不得已,白洛终究还是他亲手带大的,他遮掩道:“他也受伤了,我去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时宴点头。

等白叔叔离开后,时宴和路川辞好一阵儿都没说话,也不知是因为不久前的吵架而尴尬,还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时宴是后者。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论说什么都像个傻逼。

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如果路川辞从始至终都没有在那个领养家庭生活,那他离开的意义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做法是给了路川辞温暖,没想到刀子扎得最深的人竟然是他。

时宴难受极了。

很多事情全部理顺了。

比如为什么路川辞在学校基本是避而不谈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上学那么久了,他从未见过汉森一家!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如今再一想,自己之前每一次问路川辞关于领养家庭的话题,无一不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也不知道当时的路川辞作何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