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发表了一通堪称精彩绝伦演说的女孩完全没有了那份锐气四溢的气势,她似乎不擅长应对善意,此刻翕动着唇,拒绝的话语苍白而无力:“这一份善意未免过于厚重……”

是的,她当然不擅长应对善意。

就好比一份随手的搭救能够记上很久,为此即便怕到发抖,为了报恩也能够毫不犹豫地对上咒术界的最强。

就好比一个意味不明的提醒也可以好好珍藏在心,在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塌方的地下世界会傻乎乎地去拥抱一个前一秒还对自己下死手的傀儡咒灵。

——是的,花御临走前是恢复了一点意识的。

作为多年陪伴的伙伴,漏瑚收到了他最后的传过来的意识。

但对于那份死亡讯息,他前不久还在啼笑皆非,甚至几分钟前都没有放在心上。

总归,在咒术界,敢对咒灵付出善意的人类,早就已经绝迹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哪怕强弩之末,他作为一个特级咒灵的临死反扑,也足以带走一个孱弱的肉体?

是什么给她的勇气将他从深坑中背出,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让她敢对着一个咒灵发表那一套长篇大论?

笑话?她以为咒灵是那么好感化的么!

天真又愚蠢。

被咒术界断定“诞生于恶”、“绝无善意”的咒灵不耐烦地抬了抬手。

咒灵眼中天真又愚蠢的女孩于是停下了话,慢慢地低下头,双手捧着接过了这一颗熔岩之心。

流淌的岩浆落入纤细的掌心。

大地在手中融化流淌的触感让女孩禁不住战栗,几度将写轮眼灼伤的光随着女孩呼吸缓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