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看向西泽尔,西泽尔轻轻点了下头,却被老婆婆一把按住,厉声道:“别乱动,小心剪秃了!”
西泽尔立刻一动不敢动,腰背挺直,犹如军部开会。
楚辞忽然皱起眉:“那是不是……记忆芯片存储的记忆也有可能出问题?”
他想起了刘正锋。
老婆婆给出肯定答案:“当然。”
“可恢复吗?”
“要看模拟的记忆还是原始记忆。”
“原始记忆,植入大脑里的。”
老婆婆道:“在活正常跃的大脑里植入记忆芯片是很愚蠢的做法。”
所以刘正锋的记忆很有可能也有问题。
“这种不行了,”老婆婆摇了摇头,“记忆芯片会改变他的大脑结构,就算人还活着,要想恢复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哝,剪好了,自己看看?”她说着慢吞吞挪到盥洗室洗剪刀。
楚辞立刻非常自觉的搬来了镜子怼到西泽尔面前,一边思考道:“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已经都对他们的记忆动过手脚了,基本没有了泄密的可能性,为什么还要追杀?”
西泽尔低声道:“你忘了颂布说过他被追杀的理由?”
“因为拉莱叶逃走,而在限定时间之内没有找回她。”
楚辞重复着这句话,回想起刘正锋、麦布纳等,对那位神秘的、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西赫女士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恐怕她冷酷、狠戾,将生命在她看成不值一提的游戏,而这些曾为她卖命的人,也不过都是蝼蚁。
他将原本举在手中的镜子往旁边柜台上一磕,手肘撑在上面,神情微哂。
“诶,”西泽尔叫他,“你怎么把镜子拿走了,我还没照呢。”
楚辞不耐烦的道:“别照了,非常好看。”
“是吗?”西泽尔故意道,“难得听见你夸我。”
“夸你的人能从一百三十六层排到无人区,不差我一个。”
后厨传来老婆婆叫撒普洛斯的声音,撒普洛斯“噔噔噔”的从楼上冲下来:“干嘛干嘛,他们俩不是在这吗?为什么又要叫我。”
“他们俩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去街上给我买瓶清洗剂回来。”
撒普洛斯抱怨着走了。
楚辞将镜子放回盥洗室,在门口问老婆婆:“我们俩有什么事情要忙呢?”
老婆婆提出来一桶油漆,对西泽尔道:“反正你待会要换衣服,去把阳台的栏杆刷一遍。”
楚辞将油漆接过去,道:“我哥动手能力很差劲的,还是我来吧。”
西泽尔:“……”
他提着油漆桶去了阳台,西泽尔跟了上来,道:“你会刷漆?”
“我不仅会刷漆,”楚辞掰着指头给他算,“我还会修剪花木、采买、修家政机器人、装洗衣机和冷藏柜等等。”
“真巧,”西泽尔懒洋洋的道,“我都不会。”
楚辞本来想损他两句,但是一回头,看到午后金色光影余韵里,西泽尔的发梢仿佛燃烧的碎金,英俊的侧脸神情安静,微微低着头,脖颈处那条干涸的血痕还在。西泽尔的皮肤颜色和他差不多,都是冷质的白,因此那道伤痕格外鲜明,像某种红色的图腾,爬进了他的领口里,总让人想扯开他的领子看看。
楚辞心不在焉的道:“没关系,我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