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越来越稀少,赵应中越来越害怕,尤其到夜间,紧张地睡不着,就怕在睡梦之间被取走性命。
不止赵应中提心吊胆,周近也睡不安稳,等到终于要离开幽州的地界,青州刺史等候多时,周近拿着文书让青州刺史盖上印,赵应中的安危转到青州刺史手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近跟孙卓告别,心头的担子放下,面色凝重地叮嘱青州刺史:“出幽州不久,最是容易出事,千万小心。”
青州刺史不以为意,“放心,青州出仕最多,牵连甚广,那些动歪心思的人在动手前总要掂量掂量。”
周近笑笑不说话,他是没见识过赵应中在朝中引起多少人不快,不放在心上也行,反正赵应中的生死跟他没关系了,在青州出事也好,乐见其成。
“告辞。”
车轮转动,各走各的路。
周近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马声高嘶,一阵嘈杂人声紧随其后,周近诧异地回头,就见人仰马翻,惊马横冲直撞,拉赵应中乘坐之车的马也随之受惊,车厢东摇西晃,里面的人差点被甩飞出来。
孙卓嘴唇抿紧,挥鞭策马上前,说时迟那时快,飞身翻过,踩上车辕,拉起缰绳,不过转眼之间,就已经解下套绳,马蹄飞跃,惊马与车厢脱离,摇摇欲坠的车厢微微颤动。
周近张大嘴巴,孙卓的身手竟然这么好,等他反应过来时,赵应中已经披头散发,颤着两腿从车厢里钻出来,孙卓提小鸡一样将赵应中提溜落地。
青州刺史面色惨白,匆忙跑过去接赵应中,赵应中整个身躯都在发抖,膝盖挖空似的,站不稳,坐在地上,听青州刺史不停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