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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儿战死沙场,唯留羽儿一根独苗,都怪我平日里军务繁忙,无暇管教,这才养得顽劣了些,左右不过是拿个奴婢流人逗趣,未曾闯下大祸,还请陛下念及我儿是为国牺牲的面上,就饶恕他这一回吧,回去我定会拘住他,好生教养。”

徐璎听得直皱眉,压着何崇光的话尾将刀重重摔在地上,“左右不是个奴婢流人?将军难道没听说过幼时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他今日能杀婢设计孟玠,他日踏入朝堂,是不是就能算计到朕头上了!”

何崇光张口要开脱,却被徐璎抢话:“你胆敢再说宽恕之言,朕便斩了他以正世风!”

“陛下恕罪。”何崇光脸色白了几度,急忙跪下。

这女帝富有主见,绝不为外物所动,她说要斩要杀,想是起了心思,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儿锒铛入狱。

何崇光陡地变脸,哎呦一声坐在地上,干嚎道:“天道不公,竟要我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可怜我那二十来岁就为国捐躯的孩儿,我对不起他啊。”

徐璎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差点瞪掉眼珠子,几乎是气笑了。

“行,你在这里慢慢哭,若是能将我这沧浪斋哭倒了,我就给你们何家留个支撑门户的。”徐璎甩袖而去。

何崇光自然是没能力哭倒沧浪斋,私下做点手脚,掀翻皇帝书房的屋顶,这也不是什么上策。

在沧浪斋嚎了三日,嗓音喑哑,徐璎依然不为所动,幽州百姓都为徐璎叫好,舆论之下,没有哪个官员敢帮何崇光说话,何崇光只得无奈放弃。

何崇光被四五个小厮抬回何府,友人后脚登门探望,一进来就道:“听闻你在陛下那里撒泼了?不过撒泼就撒泼,再怎么样,也不能对陛下动刀动枪。”

何崇光的膝盖在地上硌得青紫,痛得他嘶嘶叫唤,他在小厮的帮助下慢慢将两条腿挪至床榻之上,平了下气息怒骂道:“谁在外面颠倒黑白诬栽我,我何时对她动刀了?她自己气性大拔来给我的,我碰都没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