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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怀念,像是感叹,语气却平淡,仿佛在讲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家主吗?我爸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他说到这里,又喝了口水,水已经有些凉了,喝得人越发清醒,“虽然不在乎,但起初,我也还是想把它争过来。这本就是我的东西,就算不要,也该是由我说不要。尤其是看见他们使了那么多手段想同我抢这东西……我并不想让他们如愿,可是我没办法。”

顾终南轻嗤:“我其实不想这么说,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但我不如从前了,至少不如刚回长津的时候。顾家家主这个位置,它其实是我的,但是我争不来。”

陆青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末了,也只是接过他手中的茶杯。

“水凉了,我给你添点儿热的。”

她心思敏感,很容易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她也善于言辞,很会说些开解人的话。然而那都是在别人面前,都是从前。

自遇见顾终南起,只要碰上他的事,她就只能瞎担心,除此之外,便什么都不会了。

“不说这个了。”

顾终南几步上前接过茶杯。

“你的手还没拆板子?怎么,李四季不是说影响不大吗?”

“是不大,没什么问题。”陆青崖不自然地扭开头,“今天准备拆的,但是……我,我今儿个没想起来。

陆校长从小教她许多,不论是文本学问还是人际变通,她都学得灵活。唯独这说谎,她可以说是半点儿不会。所以,她一说起来,就变得又慌又结巴,脑子都不会转了。

偏偏顾终南丝毫不懂得善解人意,直往她的窘迫点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