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李四季说,你挺担心我的?”敛下所有情绪,顾终南调笑问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以为,就那些个货色,能把我怎么样?”
“话不是这么说……”
“嗯,那是怎么说?你说,我听着。”顾终南双手捧着茶,眨着眼睛,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纯良。
“我……”
陆青崖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行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顾家说到底也就是我家,我家的情况我还算了解,那些人在想什么我也都懂,他们想要的暂时都已经得到了,我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可有可无,以后那边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事了。”
陆青崖一怔:“什么叫都得到了?”
“他们想要的,不就是顾家的家主之位吗?”顾终南笑得很冷,“从今日起,我不再插手顾家事务、不再过问顾家决定,也自辞了家主之位。换句话说,我与顾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陆青崖或许不懂这对顾家代表着什么。但她绝对知道这对顾终南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做?”
“小黄连,我与顾家的关系,你不晓得。”
顾终南活动着手腕,很轻很慢地转着那个瓷杯子。
“血脉、亲缘在权力二字面前疏淡如水,大家住在一个宅子里,却不如寻常家庭亲密。反而像是那些困兽日日被关在同一个铁笼。没有人真心待谁,没有人贴心关切,每个人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分到的肉羹更多一些。风光在外的长津顾家,真要去看,其实不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