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崖鼻头发红,不晓得是被冻的还是忍哭忍的。
“不是要签字?”
“啊,对,要签!”顾终南比画了一下,“但是那个我没带在身上,等会儿回家,我让人送过来吧。怎么样?”
枯草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微风卷着细小的枝叶划过地面。
她沉默许久,终于抬头,望他时,脸上带着勉强的笑。
“麻烦了。”3
鸟雀顺着风飞进院里,在白雪上踩出几个脚印,高处有树枝因为撑不住积雪而被压折,坠下时打落了霜雪重重,扑簌簌落了一地。
顾终南拿手指在窗户上抹着,从白雾里擦出一小片清明的地方,正看见鸟雀被惊飞。他用目光追过去,被屋檐上反着金光的雪给晃了眼睛。
握着电话讲了许久,直到对面准备挂了,他忽然追问:“那您今年能回来过年吗?”
“说不准。”顾常青换了只手拿电话,他翻动着资料,“我尽量回来吃顿年夜饭。”
“如果局里事多就算了,跑来跑去麻烦。”顾终南垂下眼睛,捻了捻指间,“对了,爸,陆元校长那件事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出来,”顾常青叹一口气,“剖检的结果还需要等,没那么快。青崖怎么样?”
“还好。”顾终南想了想,“不,也许不太好。”
陆校长剖检完,没怎么耽搁,次日便下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