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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放尸体的房间很冷,冻得人手指都是僵的,陆青崖在里边待了太久,一走出来,整个人都冒着丝丝寒气。顾终南见状,找地方给她倒了杯热茶,可她只是握着杯子,没有去喝。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她安安静静在听顾终南说话。

陆校长死因不明,身份牵扯又多,因此很受重视。之前来的检验吏只能检查尸体外表,而这样并不能够弄清陆校长的死因。因此,法医院又派了医师过来剖检,那位医师所在地距离长津略远,大概明天才能到。

人在经历了伤心绝望和崩溃无力之后。反而会显得平静,便如现在的陆青崖。她始终面无表情,然而,在顾终南说到「尸体」这两个字的时候,那杯子里的水晃了晃。

陆青崖手指一紧:“剖检?”

顾终南抿了抿嘴唇,他知道大部分人不能接受至亲被剖开。但即便陆校长的情况再怎么特殊,剖检也该获得家属同意。在这一点上,他觉得他爸做得没有道理。不仅剥夺了陆青崖的决策权,甚至也剥夺了她的知情权。

虽然顾终南明白他爸瞒着陆青崖的原因——她毕竟年纪不大,又是个姑娘,在这件事情上未必能够想得通,而调查是讲究时机的。

但她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

“这个是不是需要家属同意书?”

大概是握着杯子的力度太大,陆青崖的指节泛白,杯子也在她的手里微微发颤。

“你和我说这个,是需要我签字吗?”

其实这件事已经定了,同意书什么的,顾终南根本不清楚。可如果说不是,那他也没法解释为什么忽然和她说这个,难不成还真说自己是因为不平?

对上她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对。”

“同意书在哪儿?”

闻声,顾终南有些意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