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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上的陆青崖在这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从喉头泄出压抑的一声。但很快,她又将头埋了下去,嘴唇咬得更紧,哭得也更厉害了。从顾终南的方向,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额角上的青筋和憋红了的耳朵。

完蛋,把人惹着了。

顾终南愣了会儿,在脑内搜寻许久都没找到应对方法。末了,只能摸摸鼻子,承认自己在哄人这方面实在没天赋,默默转回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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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领事馆离顾终南住的地方不远,车程半个小时。

可顾终南回到房里,想起陆青崖下车时的情形,总错觉这一路走了许久。如果真的只有半个小时,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憔悴成这个样子?丢了魂一样,连进房间都是他扯着袖子领进去的。

随便把外套一脱,他倒在床上。

从参州赶回长津,三天两夜的车程,刚刚到家就被叫去接人,站着的时候还没觉得。但这一躺下来,顾终南忽然就有点累了。在外边,他总是绷紧着神经过日子。即便困了累了也难得睡着,这个毛病,就算回家了也没好多少。

在清醒和困倦里反反复复,他的脑子一秒一顿,零零散散闪过许多东西。

今早好像没来得及吃饭,好巧,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这次他回来参加授勋仪式,走得早些,没和兄弟们一起过来,不晓得他们走到哪儿了。

明天有什么事儿来着?没事,算起来他还早到了一天,挺好的,能出去溜达几圈。

隔壁院子那个接回来的姑娘叫什么来着?看上去苦兮兮的,干脆叫她「小黄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