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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旺喜上眉梢,笑着拍拍他的肩:“我就晓得你细伢子是个好人!你和小花赶紧结婚,我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三年抱俩!”

靳礼泽揉揉被拍痛的肩膀:“……谢谢。”

两个就不必了,一个吧。

田春旺高兴地走了,小花偏头问他:“你行吗?种了一天的田还要画画,不累吗?”

靳礼泽摇摇头:“天黑前去就好了。”

前不久,小花家就要拆了,她家是祖屋,早在她太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存在了,一代代地传承下来,可谓是年代久远。

小花在这所老房子里出生、长大,从屋前跑到屋后,又和他相遇,这个房子对他们来说都意义重大。

靳礼泽为了留下纪念,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里,将房子画了下来。

他学过多年绘画,功底深厚,小时候以素描和水彩为主,上大学后专攻钢笔静态写生。浅棕色水墨的派克钢笔,在速写本上一笔一划地描摹,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照着老房子一比一地复刻,连水缸里的波纹,砖缝里突生的杂草,都画得那么详尽而真实。

他画画那天,吸引了全村的人来看,大家称赞不绝,更多人邀请他去自己家里画像。人很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以前天天住着家里的破屋,总嫌它老旧,可真要拆了修新房子,反而舍不得了。

也许他们舍不得不是房子,而是舍不得在老房子里发生过的事,那些珍贵的回忆。

所以能留下一幅可供后代怀念的画,真是再好不过了。

靳礼泽前些日子都在东奔西走,给有需要的人家画像,侯鸿则负责给村民们拍全家福,和老房子一起。田园给他充当助手,他的摄影技术还是当时为了撩妹拍的,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第二天傍晚,靳礼泽和小花一起去向春旺家画画,没花多长时间,他只是先打了个草图,确定一下房子的基本结构,至于剩下的细节,就靠侯鸿单反里拍下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