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般般往后退了一步,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纪恒看着她说道:“起来吧,这是宫中,莫乱了分寸了。”他径直绕过季般般,只敢背对着她说出最后几个字。
“若是,累了,便回家。”他声音很轻,但季般般却听得清清楚楚。
“师傅。”她轻声唤道,千言万语她此刻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挪了挪,朝着纪恒的方向狠狠的磕头,以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直到纪恒走远,许久她都未起身,盯着纪恒走远的方向,老人不如当年那般硬朗,背已驼上许多,那朝服越穿越不合身了。
今日这天与十三年前那天截然相反,她记不得十三年前那天有多冷,但她能记清手上有几个冻疮,记得衣服有几个补丁,记得那天关卫雪有多大,记得她在前往纪府的路上摔了多少跟头。
“仁义称足足,抱义美般般,般般即有麒麟之意,以后便赠你般般二字为名。”纪恒这句话仿佛就像昨天对她说的一样。
侍女背着包袱上前将她扶起来,她一脸警惕的唤着季般般。烈阳下假山旁的水缸之后,露出了一点黑衣角。
季般般一早便注意到,有人从她进宫后便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在意,迈着步子朝着隐仙殿的方向走去,这每一步看似走的很轻,但她的脚都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隐仙殿离着顾司宜居住的琼露殿不远,都在深宫最远处,鲜少有宫女太监来此处,因为主子们都只会集中居住在紫云阁的几所宫殿中。
隐仙殿,琼露殿中间只隔上了一个留碧园,琼露殿再往前走上一阵便是前朝妃子冷宫之处,季般般朝着留碧园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