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眉眼温柔的女人骤然冷了脸,指节收拢,再用力往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上一弹,斥道:“出息。”

回来之后句句不离孩子。

“疼,”江辞卿嘶了声,嘴上嚷嚷着疼,表情却笑眯眯的,漆黑眼眸倒映着对方身影,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傻,”顾及着孩子在这里,许浮生没将剩下的字说出,这才打了一下,力度也不重,却又张开手帮对方揉脑袋。

“她又没做错什么,你就让朝、”江辞卿结巴了下,小孩刚学会说话,谈不上多字正腔圆,甚至有些含糊奶气,江辞卿怕自己听错,叫错了名字。

“朝朝,”许浮生顺着肯定了句。

“是朝朝暮暮的那个朝?”

许浮生睨她,反驳道:“朝歌的那个朝。”

“朝朝辞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的朝?”江辞卿笑得得意,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摇。

许浮生不想承认自己存了这样的心思,却又无法反驳,只得将话题绕到别处去:“大名许折枝。”

江辞卿对姓倒是什么不满,她在外征战那么久,也没照顾对方一二,小孩姓许也是应该的,她的注意力却全在后面的名上。

“折枝,”江辞卿将这两字重复了一遍,往日的记忆随之浮现。

当年应许浮生要求,她拖着病体,俯在案牍之上,琢磨了许久,才郑重写下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的诗句,以表相思之意,而这首诗的尾句恰好就有折枝两字。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 枝花样画罗裙,”她顺势念出,又骤然笑起来,清朗眉眼如山泉流淌而过,止不住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