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清淮得知,自己曾考虑过若是她不肯答应,就直接绑她做人质、威胁北狄出兵的选择,会不会破口大骂自己?
李知乐笑了笑,余光瞥向还在追着车跑的仆从,眼底尽是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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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梧桐正盛,放眼望去浓绿一片,稍缓解了空气里的闷热,套着件宽松白衫的少女坐在木桌前,低垂眉眼,凝神撕开手中信封。
旁边站着伤还没有好全却已闲不住的狄长杰,眼珠子提溜一转,也不知在想什么。
纸页翻动的声音响起,掀起浅淡的墨香,屋外的林叶窸窣,清泉滴答。
比以往要厚实的纸页,江辞卿明显一怔,心底不由生出几分担心,生怕是都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手一抖,便将十余张纸页散出。
出乎意料的,只有两张信纸写满墨字,其余皆是空白。
清冷眉眼闪过一丝疑惑,甚至思考起许浮生和她传递密信的可能,据说有一种墨水写在纸上,隐而不见,要用火烧或是水浸才看见字迹,不过这十几张空白纸页……
也太过明显了吧?
江辞卿强压下疑惑,从头开始看起,与寻常并无差别,就是些普通公事。
她眉头越发皱紧,生怕错过一丝隐晦暗示。
可惜这信一直中规中矩,没有一丝不妥,直到最后面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大楚纸不贵,阿辞无需忧虑。
江辞卿怔愣住,清澈眼眸浮现出少有费解困惑。
不过就是普通的纸能贵到哪儿去?又不是几百年前造纸技术被世家牢牢攥在手的时候,眼下连最普通人家都买得起书本,更别说几张信纸,许浮生怎么会派人千里迢迢的送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