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祀,你莫要怨责他……也莫要怪自己。”
“他虽对我没有半分情意,我却也从未真心待过他,也算两不……亏欠。”
说话的声音愈发微弱,隐隐泛着一丝苦。
“惜取眼前人……”
“往后你定要找个真心相爱之人,共你白首以终,莫要像阿娘这般……所托非人。”
裴清祀安静地听着,任凭泪水一滴一滴自眼中滴落。
曲胜水闭了闭眼,神色似有些倦了。
“你去替阿娘……拾一朵梨花来。”
裴清祀点了点头,擦去眼角泪水,匆匆朝外而去。
六月的梨树已过了花期,唯有零星花朵还低垂着缀在枝头,凋零的花瓣尽显颓态。
裴清祀携了一朵落花回到房中,将手中落花递给母亲。
曲胜水拈下一片花瓣,动作轻弱而缓慢地将莹白的花瓣点上少女眉心,覆住了眉心不知何时划破的一处血口。
她望着少女眉心那点素白,慢慢笑起来。
“我的清祀,该是无暇的玉雪……”
“莫要被仇恨与鲜血蒙蔽了……”
低微的话语未完而终。
握着梨花的手垂了下去,零散的花瓣飘落于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当白芷风尘仆仆地赶到夕曲时,她只见到头上绑着白布的少女,与已经合上的棺木。
少女站在棺木前,手中还捏着一根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