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不然就试着当个只谈风雅,不弄风月的好先生?
铜壶里的水汩汩沸腾,壶嘴里冒热气,柴青笑了笑,提起把手:“水烧好了。”
喝过她冲泡的粗茶,姜娆信了她是宗师。九州最年轻、最不可思议的宗师。
既能以内力烧开冷水,有这身惊世骇俗的功力,窝在小镇,委实屈才。
无独有偶,姜娆的心也在疯狂动摇。
“先生能文能武,实乃当世奇人,为何要在春水镇扎根?大争之世,大才当有大用,外面天地广阔,先生……不去看看吗?”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柴青识得她弦外之音,也不止一次听过这番言论。
她双手抄进衣袖,寡淡的面容不起丝毫涟漪,涩声道:“见过了。”
尽是血腥,诡诈,算计,肮脏。
没甚好看的。
天下九州,人心如酒,欲尝酒香,过饮了,没那酒量,吐出来,就得闻酒臭。
柴青不做这恶心的勾当。
魑魅魍魉,懒得搭理。
她怏怏不快地用手指点在杯沿:“我自个逍遥,不好么?”
无争之心,便连灵魂都要腐朽了。
姜娆不做声地望进她受伤的眼眸,心脏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