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性……心脏病啊。”

“是啊,治不好的那种,像个定时炸弹,他们有努力地治疗,国内国外的医生,他们家不缺钱,外婆也一直积极地配合治疗,他们的日子幸福美满,但就是在不经意?的某一天,一个小小的都称不上疏忽的疏忽,他们天人两隔,从此生与死的距离将他们分隔得很开。”

宁一卿静默一刹,温和?地说?:“至少曾经相守的日子是幸福的。”

“是幸福的,但是未必是不悔的,”

宁一卿晦沉双眼盯着石槽里凋谢的花:“悔与不悔只有当事人清楚。”

秦拾意?勾了勾唇,继续说?:“但锥心之痛总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宁一卿抬眸,不想再拐弯抹角。

“洛悬之前没有真的死去?,至少给?你留有幻想的缺口,但如果哪一天这样的事情上演,并且没有任何缺口可寻,你该怎么办?芊尔的外公自责过,痛恨自己,憎恶自己,惩罚自己。怎么能疏忽那一次,怎么舍得离开外婆两小时,但外出工作、与人交流,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对吗?”

宁一卿目光明白无碍地投向秦拾意?,冷静持重地说?:“你在为我?预想我?的未来吗?”

“我?只是给?出一个可能的设想,你能承受第二次失去?洛悬吗?失去?更痛苦,还是及时不爱更痛苦?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还是说?你已经学会逃避,得过且过。”

四五点的山间已经暗了下来,秋意?枯涩,原野生锈,橘色的阳光如潮水般迅速消退,这儿的生机活力也一并退去?,天色不再存有任何旖旎,像是一幕孤单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