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抬了抬眼,不是不想起身帮忙,只是这一次比以往都要难熬,肚子里头的器官都绞到一块似的,根本没力气使。
江钟暮先是盛出一小碗,继而转身将对方捧着的水杯拿走,再用之前的厚纸将碗壁包裹,然后才将小碗递给她。
做完这些也没闲着,往刚刚拿来的杯子里头加了些许热水,自己碰过的那个杯子也拿去洗干净,然后倒些热水放凉,生怕谢知意等一下又口渴、没水喝。
紧接着,终于轮到了之前挂在腰上的那个布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扯来的布,深蓝底带着小碎花,用蹩脚针线缝成个裂开嘴的大口袋,装着一个圆鼓鼓的热水袋。
热水袋是极其古老的那一种,不能差点,只能将烧好的热水往里头倒,木塞子用力塞紧,烫手的皮质外壳散着难闻树胶味。
江镇冬季温度偏高,最冷的那几日也不低于五度,羽绒服往身上一套,便能抵御冬寒,故而保暖设备极少。
这个热水袋还是阿婆给江钟暮准备的,怕她冬天雕刻冻手,结果江钟暮根本用不上,被丢在角落积灰。
江钟暮方才翻出来后,用力刷洗了两遍,仍觉得不够干净,但一时半会找不到替代品,只能临时找出块干净布料来做包裹。
她掀开床脚被褥,灌入的冷风让谢知意战栗了下,她动作极快地将热水袋放到对方脚边,立马压紧被角。
起身时,才低声说了句:“等会凉了再告诉我,我重新换水。”
她性格就是这样,嘴笨不喜多说,但心思细腻、事事做到实处,十分让人放心。
过分贴心的举动让谢知意有些不知所措,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就算答应,随手撩起耳边碎发,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