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人执拗又有一根筋,借用阿婆的话就是:平常就是个闷声不出气的哑巴钟,一有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这倔脾气。
眼下,心里头自责又悔恨,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板着脸,自己和自己发脾气,拿出的糯米粉被大力拍得飞起又缓缓飘落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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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钟暮再回到房间,已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可能是怕屋里头的人等太久,索性将东西一股脑地全部拿上来。
现下,她套着件染着水迹的黑色短袖,左手端着个木盘,盘子有装满汤、冒着热气的大汤碗,旁边是叠在一块的小碗、汤勺。
右手忙着开门,腰上挂着个碎花布袋,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往下坠,把栓紧的裤子都扯着往下跑,露出半截细腰。
等把这些东西都放到床头柜上,饶是经常干活的人也不禁松了口气,视线下意识挪向另一边
谢知意依旧半躺在床边,面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起码没有疼得直不起身。
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稳当了些,江钟暮轻轻松了口气,绷紧的下颚微松:“好一些了吗?”
“你的热水很管用,”谢知意勉强笑了笑,精致而脆弱眉眼舒展开,像是被雨水蹉跎过的玉兰花。
灯光落在薄软白皙的肩颈,青色的脉络蜿蜒往下,落入布料褶皱中、柔软的圆弧里,未凝固的汗珠适时地滑下去,片刻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那就好,”江钟暮急忙转过头,幸好她的声音向来低沉,让人难以察觉其中慌张与沙哑。
瓷碗冒着热气,不知面前这人是如何的慌乱,连水波都不曾荡漾一瞬,直到汤勺与瓷碗碰撞,将粘稠的红糖糯米丸子舀起,甜腻的红糖香伴着酒酿的味道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