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那会推了旧屋盖了民宿,因做事诚恳老实,生意还算不错,三楼一年到晚没剩几间空房。
租客来来往往,江钟暮从刚开始的新鲜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众多游客中竟只深刻记住了一个人。
谢知意。
这人出现的时机巧,那会江钟暮父母因车祸去世,小孩扛不住事,整日昏昏沉沉的,时不时就哭起来,索性被办了休学、待着家里头休息。
而阿婆也难,白发人送黑发人,民宿、田地还有年幼的孙女一齐压到年迈肩膀上,吊着半条命熬着。
谢知意恰好在这时来到江镇,二十几岁的年纪,性格温柔体贴又爱笑,满是年轻人的朝气,睡不着的晚上总陪着阿婆坐在树下闲谈,拿出城里才有的糖果,温声哄着总低头不说话的江钟暮。
其中有一日,江钟暮着凉发了高烧,阿婆忙着地里的活计,也是拜托谢知意帮忙照顾的。
耳畔的对话到了尾声,两人互相道别。
江钟暮骤然回神,才察觉到另一头的声音不似曾经清越,带着难以理解的忧愁与疲惫,不怪她刚才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她放下手,掌心凹痕深陷,边缘泛着红,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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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白线划破晴空,风吹过翠绿稻田,掀起层层波涛,破旧班车吐着黑雾,顺着狭窄公路前行。
从半开的玻璃窗往里头望,面容操劳的阿婆拽着蛇皮袋,公鸡露出半个头左看右看,全然不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大肚子的男人一手拽着宽松皮带、一手拿着手机,大声嚷嚷着所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