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篱今天一天的状态都很不好,明明已经回家了,却还是融不进去,看着面前的亲戚们,就像自己置身事外,在看一场戏剧似的。
冬篱莫名想到了一本叫《局外人》的小说。
她跟在冬援国身后,给大舅上了三炷香,又跪到火盆边烧纸。
大舅是跟人通宵喝酒后,又和一群狐朋狗友打麻将,下午直接猝死在麻将桌上。大舅不到五十岁,还是壮年,平时身体也不差,就这么突兀地去了,是谁也没想到的。
冬篱也很错愕。
最伤心的还是奶奶王素清,虽然王素清跟小儿子一家住在县城里,但谁都看得出来她在两个儿子中更喜欢谁,每年过年,王素清甚至会把省吃俭用一年攒下的一部分钱拿给大儿子置办年货。至于两个孙辈就更不用说了,王素清守旧,重男轻女是谁都知道的,她对冬篱不差,可和孙子冬竹相比,那就是天差地别了。
作为冬家小辈里唯一的男丁——虽然一共才两人,冬竹可以说是蜜罐里泡大的。
冬篱悄悄瞟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玩游戏的冬竹,眼神晦暗不清。
如果是她,父亲不知道要把她骂成什么样,可换做冬竹,仿佛所有人都觉得无所谓。就算躺在棺材里的是他亲爹,奶奶也不去说一句。
冬篱觉得心里有点酸。
终于王素清哭晕过去了,天边也渐渐泛起白,冬竹首先打着哈欠说要休息了,没人拦他,冬篱犹豫片刻,实在觉得累得睁不开眼,也到二楼大堂的沙发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