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罢饭了,夫人也想同少爷少夫人好好说会儿体己话。”
“劳烦姑姑通传了,”谢声惟颔首应道,“姑姑先行便是,待我与程既更衣,随后就到。”
“今日星儿正巧也炖了白果猪肚,一会儿叫人一并端了去,权当给母亲那边添道菜。”
“是,”阿月应了,转身便要退下,待跨出门时,又顿了顿脚步,也不回头,朝着院子里朗声道,“少爷这份孝心实在难得,旁人身上再没有见过的,婢子回去定一字不漏地向夫人禀明。”
“夫人素日里最疼少爷,听了心里头定然欢喜得很,才不似那起子没心肝儿的,拿着派头压人,将少爷好好的一片良善心意糟蹋了去。”
“婢子念书识字不多,也听过那些个二十四孝,这孝心是老天爷最看重的,谁藉着去干了坏事儿,早晚有天打雷劈的份儿,婢子且等着看呢。”
说毕,也不待屋中人再应声,袖子一甩,大踏步风风火火地出了院门,背影隐在夜色里,瞧来倒颇有几分江湖侠气。
程既在屋中将一番话听得分明,这时没绷住,脸上带了笑出来,吐了吐舌头道,“阿月姑姑好生厉害,骂人都这般巧,往后我可要小心些,万万不能得罪了她。”
“放心,她舍不得骂你的,”谢声惟在他额上轻轻拍了一记,嘴角也不由得噙了笑,“我原先听外祖母讲,阿月姑姑小时性子是最柔顺温和的,外祖母原是看中了这点,才肯拨了她去母亲身边,想着正好克一克母亲那个炮仗脾气。”
“谁知跟在母亲身边久了,倒生生变成了一般的厉害性子,言语间又惯会挤兑人,真吵起架来,只怕比母亲那样的直肠子还要管用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