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裴晏堂而皇之带走沈鸾,未曾提前告知于她。
沈氏双唇嗫嚅, 身子落在春光中,丝毫感觉不到片刻暖意, 摇摇欲坠。
“五皇子……”
她深吸口气, 强颜欢笑,“妾身是长安的母亲, 且长安有婚约在身,五皇子这般……可曾为长安想过?若是让京中之人知晓她和五皇子共处一室……”
“那我求之不得。”裴晏慢条斯理。
郎窑红釉茶杯轻轻搁在黑漆描金杯盘中,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
似是在警告。
裴晏漫不经心朝沈氏望去一眼。
沈氏为之一振,目光怔怔, 后脊生凉。
她难以置信望着端坐在梳背椅上的裴晏, 这样的慵懒从容,任谁见了都猜不到, 眼前这位,是明蕊殿被皇帝遗忘多时的皇子。
沈氏强撑着:“五、五皇子这是铁了心要毁了长安……”
裴晏双目阴冷,光影照不见的地方,他一双黑眸沉沉:“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倾慕卿卿许久,想上门求娶罢了。”
“……什、什么?”
沈氏瞠目结舌,面露恐慌之色。
裴晏弯唇。
他声音极轻极轻,有那么一瞬,沈氏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就是不知道该去沈府求娶,还是该去西山那座无人问津的衣冠冢?”
万籁俱寂。
倏地。
一声莺啼自窗外响起,簌簌扑落一地的春光。
……
别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