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折好了手里的河灯,沈知意一抬眼,看到裴淮景皱着眉的模样,又解释道:“明日过午用了斋饭我就回去,我已让他们给我留了一辆马车了。方才来的时候玄甲军那么大阵仗,这些日子应当都不会有人乱来。”
“庙里呢?”
裴淮景冷不丁开口:“白日之事历历在目,你怎能保证你那继母没有后招?”
“出了这事,我往后自当愈发谨慎,我虽身手不佳,自保还算可以,”沈知意拿过话笔一边上色,一边随口解释。
对面久久不语,沈知意余光瞥见裴淮景眼里满是不赞许的神情,忍不住笑道:“那小将军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把我绑在你身上不成?”
裴淮景一时语塞,半晌硬邦邦道:“那我留些人手保护你。”
沈知意叹了口气,放下笔有些无奈:“若是今日不曾碰见太子,不用你说,我也要问你要些人手,只是如今太子亲至,你身为玄甲军向来应当万事以皇家为先,留下人手给我。到时候被有心人瞧去了,参你一本,够你喝一壶。”
这点原是连裴淮景都不曾思虑到,听着沈知意这般面面俱到地为自己考量,裴淮景一时愣怔当场。
“你与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只是一岁赶着一岁,兄弟情谊虽在,也要考量君臣之仪,落人话柄是小事,以讹传讹影响了你的真心才是大大的不妙。”
沈知意看着裴淮景垂着头,半天不吭气,又打住了话头,她今日这番话虽是完全为裴淮景考量,只是到底他才是与太子君臣之仪,自己这番倒是有些僭越。
她下意识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也是我的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