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和尚叹了口气:“和尚也是要吃饭的,当然可以偶尔做一次厨子。”
陆小凤惊奇发现:“我就说方才哪里很奇怪,你换了新僧袍!还传了白袜子!”
老实和尚憨厚的面孔上再次浮现悲愤的神情,他将牛乳送到西门吹雪面前:“这是小施主的朝食,蛋羹须臾便好。”
陆小凤震惊极了:“和尚会做这样复杂的菜色?”
老实和尚话没有回答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他转身大步走了。在他转身的的时候,众人又都看见了和尚簇新僧袍上的牛蹄印记。
道衍目光扫过西门吹雪:“眼下只剩一件事。”
叶孤城知道道衍的意思,起身对西门吹雪道:“还要劳烦你,替他诊疗一番。”
西门吹雪目光与叶孤城视线一碰,如有所悟,转头对朱瞻基道:“你随我来。”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走向那件无门的内室,他一面逗着罗生,一面若有所思:“皇孙,他中毒了?”
叶孤城看向陆小凤:“你看起来,眼窝暗沉,指甲青黑,也是中毒未解。”
陆小凤干咳几声:“是祁门暗香,昨晚忙着破案,忘了请西门替我解毒。”
叶孤城起身道:“不如一道进去看看。”
二人走入这半开的禅房,西门吹雪正好诊脉完毕,收回了手。
陆小凤:“如何?”
西门吹雪:“毒由腠理入体,进而渗入血脉,早已渗透全身及至骨髓。”
陆小凤登时紧张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西门吹雪问少年:“照毒性和中毒时间,你应该已经毒入骨髓。可是用了什么药压制毒性?”
朱瞻基恍然看向站在一边的叶孤城:“昨日师父让我饮了一只玉甁里的水。”
西门吹雪点点头:“原来如此。”
叶孤城:“可能救治?”
西门吹雪取出随身的针囊:“需从委中放出毒血,暂时性命可保。”
陆小凤:“暂时?你的意识是还有后续麻烦?”
西门吹雪冷冷道:“他中毒应该是在两年之前,以他当时的年纪,能活着已是他意志极强,称得上万幸。”
陆小凤:“那该如何是好?”
西门吹雪沉吟道:“每隔三年,以万梅山庄的药泉洗髓四十九日,或能让他续命二十年,运气好的,能得三十年。”
陆小凤目光落在朱瞻基上,这不过是个七八岁少年,便要承受注定盛年而逝的残忍事实了?
叶孤城目光沉了沉,问:“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一个方法,用银针将残毒逼入双腿,从此以轮椅代步,配合合适的心法内功,轻衣简食,或可多活五十年。”
这便是双腿残疾,换得一线生机的意思。
陆小凤的眉头拧成麻花,他替面前的少年烦恼痛苦。任谁在变成残废活下去,和盛年而死这两个选择面前,也会这样痛苦的。
朱瞻基闻言苦笑道:“若我身体残疾,皇祖父再是疼爱也不会将位置传给父亲。我父王老实,若非有祖母看顾,怕是……斗不过汉王叔叔。若今生所学不能实践,便是活到知命之年,又如何?”
陆小凤强笑道:“你倒是挺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