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朕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惹的祸。命他回去好生待着吧,别成日里没个清静。”

苏长安觑她一眼,低声应了。

其实不过白说一句。

人已经走了,还能上哪里交待去?

于是便自去准备其他的差事,只留许清焰,坐在窗边小榻上,头昏脑涨,不胜其烦。

顾怜给她添太多事了。

她心知太后与她并不亲厚,在当初她坠崖重伤一事中,也有份插手。她只愿维持表面和睦,抓紧时间做她该做的事。

如今却为了他,几次三番,与太后冲突。实在不是良策。

他从前不是挺聪明的吗?

怎么今日看着,十足一个惹祸精。

合该冷落他一阵子,教他摆正自己的位置才好。

……

月亮升上了枝头。

殿中灯火通明,人声喧闹,有成队的宫人手捧美酒佳肴,有条不紊地进出。

宫中家宴,排场亦是不小。

站在殿外,如意怯生生的,扶着自家主子的手。

“公子,咱们真的要进去呀?奴觉得,苏总管言之有理,宴席耗人精神,您该在宫中歇着才好,何必非得来受一趟罪。”

说着,目光将他上下一打量,瘪瘪嘴。

“这一身的伤,是何苦呢。”

他腿上跪出来的痕迹,掩在衣衫下,倒是瞧不见。

可耳垂上被瓷片划破的伤口,即便处理过,也结了薄薄一层血痂,落在白净又细腻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在人前行走,显然是不体面的。

顾怜却只淡淡道:“我有事要做。”

“什么事不能同奴说?您这样,奴实在心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