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焰靠在椅背上,静静打量着她。
这是她的随侍宫女,自幼跟在身边的,果然是直言不讳,忠心耿耿。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笑了一下,“你认为,朕是色迷心窍,荒诞无度。”
“陛下,我……”
“你没听见,他是怎么自报家门的吗?”
在对面愕然的眼神里,她淡淡道:“他是安阳侯的儿子,他家祖上三代,都有军功,如今驻守京城的飞羽营,就在他母亲的手里。”
“先帝以半百之寿宾天,你瞧着他的年纪能有多大?将青春貌美的儿子送进宫里,侍奉与自己岁数相仿的君王,想必安阳侯心中,已经足够有愧。何况如今,他年纪轻轻便要殉葬,共赴黄泉。”
她看着眼前的人,弯了弯嘴角。
“你说,如果朕救了她儿子一命,安阳侯会不会记得这个人情?”
苏长安这才若有所悟,眼神悚然一动。
“是奴婢愚钝了。”她拱手敛眉,“不过……”
“但说无妨。”
“不过,假使他一介后宫男子,竟能揣测陛下的心思,知道该如何向您抛出筹码,这般心机会不会太……”
许清焰掀起眼皮看了看她,轻轻一哂。
“宫中君侍闲来无事,常爱养鸟雀。”
“陛下的意思是?”
“你见过谁不喜欢聪明的雀儿吗?”
“奴婢明白了。”
对面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去替她添茶。
许清焰扭头望着被风吹起的窗纱,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男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