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川也开始忙碌起来,他将生意从暗转明,与朋友合伙开了一间小小外贸公司。公司开业那天,他很开心,喝了很多酒,他酒量再好,还是微醺。回家时我们只得打车,他闭眼靠在座位上,我以为他睡过去了,他却忽然睁开眼,玩笑般地同我说:“小刺猬,这个公司我可是投入了全部家当,万一做不好,我们就要喝西北风咯。”
我豪气地说:“如果你破产了,我就养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小富婆。”
陆江川连呸了三声,敲我的头:“乌鸦嘴!”
他骂得对,我就是个乌鸦嘴,后来我恨死了自己的一语成谶。
他的外贸公司只经营了一年多,就宣告破产。不是他经营不善,而是他太相信人。他的合伙人卷款潜逃,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收拾。
那段时间我正辗转几个城市参加美术专业考试,他瞒着我,是他的助理担忧他的情况,给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时,我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陆江川,差点认不出来。他躺在藤椅上,胡子拉杂,眼窝深陷,憔悴不堪。地板上滚落了好多只酒瓶,他手中还抱着一瓶酒,闭着眼,麻木地往嘴里送酒。
他听到声响转头,见是我,扯了扯嘴角,说:“回来了。”又扭过头,闭眼,送酒。
他声音里的疲惫与无望,似一枚尖针刺入我心脏,剜心般疼。
我走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酒瓶,恶狠狠地砸在地上。又抬脚,将藤椅旁的空酒瓶恨恨地踢开。我伸手去拽他,“起来!你起来!”一边说,眼泪一边落下来。
我用了很大力气,他被我拽起来,他真的醉了,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上,我忍着剧痛,去推他,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陆
喝了这么多年酒,他终于把自己喝出了胃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