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镜仍然没说话,上完药他挨着李沽雪也趴下来,偏头在李沽雪鬓角一吻。李沽雪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背轻轻抚弄,他双唇一探又亲了亲李沽雪的耳朵,继而含住耳垂嘬一口,李沽雪从枕上偏过头,两个人终于唇齿相依,温镜主动解开衣裳带子。
…
当中趁着空档温镜吸着气叫李沽雪别那么急:“仔细出汗浸到伤口,伤口撒盐懂不懂?疼死你。”
李沽雪叼着他的后颈:“疼死我算了。”
…
天色暗下来李沽雪送温镜出去,院中青梅与芭蕉并燃绿,石榴开樱桃一色红,温镜道:“你呆着吧,小心尾巴骨。”
说着在李沽雪臀尖拧一把,他这话说的既是李沽雪的伤,也是院外四周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尾巴”,李沽雪便笑道:“尾巴骨好得很。”
温镜又变戏法似的拎出两只酒坛,大红的泥封书三个大字,春湖酿,李沽雪奇道:“哪儿来的?”温镜说是从家里的船上偷来的,回去恐怕要挨板子。
李沽雪揉一揉他的耳垂:“你家的生意既然已做到东都,不如连长安一并捎上。他们还以为明逸臣在逃,因白驹巷都还给他留着,想着万一他有朝一日能自投罗网。如今还是贩些酒水,由我暂管,倘若白玉楼不嫌弃,可着人送些春湖酿来。”
温镜笑一笑应是,又道:“还有两坛埋在你院儿里,究竟在哪你也别忙找,我再来时陪你起出来。”
李沽雪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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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申时,两名无名卫急报韩顷,李掌使出了门,脚程太快没跟住,似乎是往宫里去,韩顷命他们进宫找人。
申时三刻,地字阁来报说人已经寻着,韩顷皱一皱眉,明面上的地字阁能干什么,随他。
翌日一早韩顷获报,李掌使在地字阁点了一夜的灯,出来时眼睛通红,现又没归家,一人一骑好像是要出城,韩顷叫人去跟。
传回消息说是往邓州仙医谷方向而去。
待几日后李沽雪终于推开吴记小楼的门,满面胡茬形容憔悴,韩顷问他:“不发疯了?”
他在地上一跪:“师父,经脉逆转有无破解之法。”
韩顷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为了这个去的仙医谷?没用。这就告诉了你,下回下手前要三思,”弟子面上失魂落魄,他作得一派关怀面目,“回去歇着罢,你背上的伤且要养着。”
李沽雪依言退出去,眼睛里仿佛接下长安夏日所有萧瑟的雨。
他出去以后,韩顷望着堂外看一刻,嘴里笑道:“心有旁骛如何成大事,为师且帮帮你。”他挥来手下,“玄殿掌使李沽雪,我吩咐你查的,可有眉目了?”
无名殿天地玄黄,玄字阁掌江湖事,其余三阁掌庙堂事。再细论,天字阁掌两京事务,黄字阁掌地方军政,然而地位最超然的反而是好像没有实权的地字阁。地殿说是掌典籍和弟子籍贯,实则主管无名殿内部举直错枉,地字阁之于无名殿,就相当于无名殿之于朝廷。
来人正是地字掌阁,他躬身答道:“回禀掌殿,李掌使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
“尚亭不会无的放矢,”韩顷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他是假借什么门派的身份参的选来着,叫什么,白玉楼?”
地字掌阁抱拳:“正是。然属下细探,似乎白玉楼楼主与他颇为不睦,有人曾看见两人在太乙峰客居前大打出手,至于参选的身份,仿佛是李掌使用武库里头一件好兵器换来的。”
“唔,”韩顷又问,“再往前头呢,前头荣升台的案子和琉璃岛的案子,两淮可是风流地,他可是在那边浪了大半年。”
“是,”地字阁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属下找玄字阁诸人暗中询问,似乎李掌使办案途中确实也并没有结识什么生人。”
藏得好啊,韩顷道:“罢了。去看看安北,或者北边军中有哪个参军任期将满职要空出来的,把他派出去。”
地字掌阁沉吟着问:“安北最快也要明年,西域都护府或许有现成的空缺,您看?”
“不拘得哪里,越远越好。”又吩咐几句,地字掌阁恭恭敬敬领命而去。
“边关苦寒,一去四年,任你是什么人都该淡了。”外头雨幕漫天,雨声中无名掌殿睥睨一叹,仿佛不只是长安宫里宫外,还有四境边关,甚至还有人的情感,他都可以握在掌中加以控制,真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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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