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梦原来并没有结束——不,或者该说,现在的他真的坠入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梦境。

次日巴恩斯果真带着一包行李敲开了他的门,走进他的屋子,对任何看不惯的地方毫不客气地指手画脚,而朗姆洛对此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等他缓过神来,他的狗窝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巴恩斯的杯子、衬衣、牙刷和钢笔全都各归其位,那家伙甚至自作主张替他换了一张新床。

当天晚上他们搞了三次,最后一次的时候那家伙主动跪下去为他口交,技术分明生涩却又偏生辣得令人无可抵御。朗姆洛的手揪紧他的发根,牵引他的头部前后移动,发出阵阵低吼,那些悲观的预感和持续不断的隐痛都随着腹肌的收缩汩汩而去了。在高潮弥散的氤氲里,他才终于醒悟到他是真的会留下,明天早晨、下一个早晨、再下一个早晨依旧会在他怀中醒过来。

巴恩斯抬起头望着他,绿眼睛里有星光在爆炸,仿佛宇宙的原初;他急促地喘息着,他的脸颊上还挂着他给予的浊痕。于是朗姆洛也跪下去,跪在地板上紧紧抱住他,与他接吻,黑暗中他在他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多年以后,朗姆洛想,其实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定义过彼此的关系。

他并不觉得这只是性,因为有那么多亲吻、依偎、以及沉默却舒适的陪伴度过漫漫寒夜。

但是他们也从未说过那个字,即使在肢体交缠,双双濒临顶峰之时也没有。

他们从不讨论这件事。

就像他们从未期许过未来。

(第八章 完)

(中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