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却是一喜:“你醒了?”
“把我放下吧。”
秋姜将他的身子往上托了托,答道:“好。等找到人家。”
颐非看着她的耳朵,眼神变得深邃而忧郁:“你走不到的。”
“谁说的?”秋姜不理他,“我马上就到了。看到那烟了吗?再走五十步就到了!”
颐非不再说话。
秋姜轻声数:“一、二、三……”
她本来已到极限,无法坚持了,但颐非的苏醒却忽然给了她新的希望,变得不再孤独,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而可以继续勇敢前行。
她心中充满了力量。
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耳朵里正不停的流出血来,一滴一滴,汇集成行,混合着汗水,一直流进了她的衣服里。
颐非伏在她背上,看着那些鲜红色的血珠,心底深处,涌起难以言说的悲哀。
他知道,这一幕必将永远留在他的脑海里,洗刷过往,变成永恒。终其一生,将再也无法忘记:有个姑娘,是如何在耳鼻出血的情况下,还背着无法动弹的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
这一幕,跟两年前湖底秘道口为他死去的松竹重叠在了一起。
颐非的眼睛里,一片水雾弥漫。
而这艰难的五十步也终于走完了。
一间破破烂烂的茅屋出现在了视线中,看在秋姜眼里,却比任何华丽的宫殿都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