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如何?
她的花期,未及盛开,便已荼靡。剩下的,只是残落的碎瓣而已。
她垂眸,眼角淡淡的湿意。
就在出门之际,她接到了他的短信,只有寥寥一句话。
“夏朝颜,钱可以慢慢还,但如果你不愿意,完全不必勉强自己来这一趟。”
向左,还是向右,完全由你掌控。
还是他一贯的冷静从容。
而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他,或她,又怎能不清楚,跨出哪怕是微小的一步,对双方到底意味着什么?
法国留学两年,她被房东骗租金,大冬天的水管破裂,傍晚回家被路边的流氓调戏,外出调研黑夜中下错一个荒无人烟的小车站,害怕得浑身发抖。种种不堪烦乱,她都熬过来了。每次给许闻芹打越洋电话的时候,她总是轻描淡写,尽量地报喜不报忧。直到现在,习惯使然,一直如此。
原先在那家外企,她的顶头上司是个尖刻跋扈的中年男人,善使心计,好玩手段,杂事统统丢给她,大老板出现了第一时间跑去邀功。有同事看不惯:“夏朝颜,他拿的明明是你的东西,你傻是不是?”嫌她懦弱无能。朝颜不答腔。时间长了,众人也懒得替她出头,原本就是动动嘴皮子顺便图个热闹,既然她自己不争气甘愿被人欺负,旁人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只有朝颜自己清楚,如果罗憩树还在,她或许会锱铢必较,而现在,她所贪图的只是一份安稳的工作,可以消磨时间,支撑家庭,其他种种,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有过一次例外。
那个中年男人的老婆,与他共苦许多年,罹患癌症,他哄她不做治疗,光是吃斋念佛,年许,她去世,他立刻再娶。发请帖的时候,公司里头的同事们背着他先是不屑,尔后吵嚷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哪个女人这么不长眼,一女孩来问朝颜:“去不去?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