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轻雷听渐隐,梦里难从,觉后哪堪讯,蜡泪窗前堆一寸,人间只有相思分。

玉佑樘停了一日早朝,前往沈府吊丧。

她回宫后还不至一年光景,已是第二回穿上丧服,抵达沈府的时候,有不少朝中官僚恰巧在府中吊唁,一见太子殿下来了,纷纷欲要跪拜行礼。

玉佑樘身侧的宦官忙代言道:“殿下让诸位不必多礼,要拜也该拜拜沈谕德。”

数位大臣闻言,也不再动作,均直着身目送她步入灵堂。

太子殿下戴素翼善冠,一身麻布袍,整个人看上去黯淡得很。他原先肤色就很苍白,今日看来,更是惨白如纸。他面上瞧不出有多少明显的悲痛,唯独一双黑漆漆的细眸空旷无神,有几分无言的哀冷,叫人不免心生怜惜。

大臣们纷纷叹息,都凑到沈尚书那边,将他团团围住,一边悲慨沈宪英年早逝,劝慰老沈节哀,一边暗拍胸口庆幸自个儿那日没有冲动行事强出头。

玉佑樘一路疾行,走至屋堂中央的灵c黄前。

她安静地站在那,就如前几日刚见到沈宪的尸体一般。

门口几位大臣见太子殿下立定许久,衣角也不动一下,好奇心起,探头朝屋内看。

太子殿下垂眸细细盯着的,是灵c黄上的一把剑。

这把剑是沈宪生前极其喜爱的佩剑,每日都会带在身上,他好剑,舞得一手好剑法,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