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眉心紧拧,示意不必多礼,后冷静言道:“沈大人,听仵作说尸体已辨认不出原貌,可确认下来是爱子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没有了……”老人闻言,方才稍稍止住的浑浊眼泪又一道道往下滚落:“就是他……就是他……”

“可否让在下看看?”谢诩问他。

沈尚书抹了把左眼,又望向玉佑樘,抽搐不止:“小儿死状太过惨烈,惨不忍睹,老臣,老臣不愿惊了殿下……”

玉佑樘摇头,又遣碧棠道:“沈大人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沈尚书不再反对,带领他们进了屋。

内堂中央一架长形的木c黄,上头该有白布,布料下方隐隐约约衬出一个人形。

玉佑樘忙上前几步,立于架前,却长久地不动,她不愿,也不敢触碰白布。

谢诩跟了过来,不作迟疑,一下掀开覆于尸体之上的白布。

玉佑樘极快掩上嘴,眼眶一瞬红了个透,要多大的自控之力,才可以不溢出一点声音,不掉落一滴眼泪。

是他。

少年已然面无全非,面部和肢干上,多处皮ròu肿胀翻卷开来。最严重的是正脸,被锐器砍得几乎看不出原先的相貌,但基本轮廓和身形还是能让人辨别的清,就是沈宪。

他脸上唯一完好的一双眼睛静静阖着,身着平素最喜欢的蓝衣,已没了一丝气息。

“不,殿下的诗很好,很真挚,下官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