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晚间便会不同了,待到相府里头万籁俱寂月霜露重时分,便是吕师太最为活跃自在的时刻,她双手抓着被子边缘,在我身畔缠着我问一些鸡皮蒜毛的琐事,却极少纠结到正事上头去。

第一日,她研究了我近几年喜欢的零嘴菜肴并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第二日,她软磨硬泡千方百计要盘问出我最近最喜欢的非亲戚的男子,我被弄得不胜其烦,终于随口拈了个答案,当然是相爷了。原先聒噪的她不再吭声,我只当是她是太困,不小心睡去了。

第三日,她未再同我说话。

第四日,还是没有说话。

第五日,她总算是开口了,开口第一句话险些叫我吐血,夫人,为何你最近最喜欢的非亲戚的男子是相爷呢?我扭过头装睡,不再理会她。

第六日,也就是中元节前夕,我和吕师太的交流总算是步入正轨重回正题,她盘腿坐在c黄上,颇为蓄势待发的模样。师太清瘦的身形隐在略有些阴晦的月光里,就如同鹰鹫欲要翱翔之际,下一刻背脊就会生出羽翅那般,她对我道:

“夫人,想要一击拿下那用毒之人,就选在今晚了。”

我被她严肃的态势也搞得有些紧张起来,问她:“当真如你所言,使毒的人是云深?”

她眼眸在黑暗中很是明亮,她定定看着我,道:“夫人为何这般在意呢,是他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突地笑了,眼角弦月半弯:“倘若真是相爷,夫人又会如何呢?”

我想了想,道:“倘若真是他,信赖定是从此不再,那我便收拾包裹回扬州去。在我看来,他下毒自有他的原因,我离开也自有我的想法,此后阳关独木,天大地大,山高水长,如此而已。”

吕师太笑了笑,道:“夫人委实好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