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许久,终是妥协了。与其在这山洞漫漫度日等死,还不如给自己留个生存的念想。

我将食指咬出血来,在陆春水弯得煞是冶艳的桃花眼的注视下,端端正正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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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我都不愿也不敢再回想起那一年试药的光阴,较之那年家中变故,试药的这一段便是我人生之中第二大噩魇,每每忆起,衣衫背脊便会被冷汗湿透。

试药一事也当真叫我看清陆春水这个人,外表看似多情,实际上比谁都要无情。

他兴致高昂的自诩神农在世,却从不曾爱惜过我这只尝百糙的胃。

有一事我印象极为深刻,那是他喂我吃下一味糙药后,简直痛不欲生,行动的能力全失,打滚撞墙都不能缓解一丝一毫的难过痛楚,眼前景致因这疼痛一片模糊……

而陆春水只坐在一旁书桌边冷眼相看,头也没抬过几回,只提毫匆匆在纸上记录症状,独有扬眸问我何处抑或何时有痛感的时候,才吝惜分给我一点眼神。

还有一回,我因试药而眼盲口哑过一段时日,陆春水拉着我去用膳时,在我耳边吹气道:“好阿珩,真是难得见你安静一回,我甚是喜欢,真不想让你再好回去了呢。”

我就着声音,想于一片黑暗中抬手给他一拳,约莫是被他给轻巧躲开了,只扑了个空。

就这一下,也只是这一下,却是我从试药之约开始,头一回鼻头比吞了生梅子还酸涩,有了想要流泪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