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下子击中我,我再怎么能忍也没法忍下去了,这几天积累的难受一下子爆发:
“谭总监,你可能还不太懂我。我跟你不一样,你一出生就是金贵富足,而我顶多就算是个小康之家。你的家族地位能带给你很多,就算你没一张漂亮的脸你的身边也能有数不尽的追求者。我们来算一算,你现在五十岁,你在二十小几的时候就有了像顾行止这样优秀的儿子。
而我呢,现在已经三十,你儿子的出现就是我的救命稻糙,我他妈想拼命抓牢你们还偏偏把我往万丈深渊里头拽。外人两个字可能对你来说就是俩个简单而普通的发音,对我却是cha|进心口的两根针。可你现在连让我伤心这样的人类基本感情的权利都不给了?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喜欢的男人,但他没在意。我反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五了,二十五是个分水岭,这之后也只有男人挑我的份,从那之后我就觉得会奇怪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如今的我究竟算什么玩意?一次次迫于家庭压力跑过去跟一点都不想认识的陌生人相亲的我究竟算什么玩意?和千奇百怪的极品假意微笑用餐看电影,挥霍大把时间,就为了在茫茫人海筛选出一个真爱的我,究竟算个什么玩意?谭总监,你不是我,你懂个屁!”
说完,我就有种被打败的虚脱无力感,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谭素清深深看了我很久,搁下笔:“如果那天在医院的句话真的伤害到你,那么,抱歉。”
我说:“没关系。”
“去看看顾行止的外公吧。”我走出去之前,她在我身后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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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我买了点营养品和果篮什么的就去了那边的医院,之前打了个电话给顾行止,他说他也恰好在那里,让我过去。
到病房以后,我终于见到这个面瘫家族传说中的家主了。
完全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他还在昏迷之中,透明氧气罩下面是一张足以和肯德基上校媲美的慈祥面孔。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让我想起了唐简的姐姐,那个姑娘现在也还是这样。
顾行止坐在另一边的小桌上,正在和那天从日本接我们回来的那个叫谭南清的女人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