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婆看了这边一眼,似乎认定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向孟若的方向慢悠悠走去,脚步停在高台的边缘,像个居高临下的审判者,等着罪人的狡辩。

短短几步路,她喉间被陆衍割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不再有黑雾涌出,从她佝偻干瘦的背影和荒草一样的头发来看,俨然恢复成了一位普通老太太模样。

“这不可能,”一旁的陈子义满脸没睡醒的表情,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我背着您走了这么久,您身上明明只有凡人的气息,我不会认错……”

他话音未落,便被孟若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陈阿婆突然从高台跳下,直直摔到地面,上了年纪的骨骼经受不住如此冲击,落地时发出“咔嚓”几声尖利的脆响。

她两只的小腿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八成已经骨折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像只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木偶。

陈子义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瞬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陈阿婆维持着摔下来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关节破碎处渐渐升腾起黑雾。

“刚刚不是还挺精神的,现在倒害怕起我这个老婆子了?你的狗鼻子没闻错,只是这具空壳子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算不算个人了,。”

嘲笑完陈子义,她仅剩的那点人气也消弭了,像具披着树皮的空心枯木,缓缓转动眼珠,视线攀上了孟若。

“怎么不回答我,”她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钻进皮肤,拷问对方的灵魂,“留下的人又做了什么?”

孟若如愿得见折磨云流宗十余年的黑雾,却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迹象,反而呆滞地微微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