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下颌线条冰冷锐利,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倪布恬紧张地按住了他的手。
“别怕。”顾辞年偏头看她,前一刻还冰霜冷厉的一张脸刹那间浸染温柔,“我只是去和他们讲讲道理。”
倪布恬紧紧抿着唇,放开了他的手。
顾辞年下了车,在车后十米处截停了那辆跟拍的黑色商务车。
倪布恬紧紧地盯着他,看他走到驾驶座窗前,敲了敲车窗,朝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很快,他退开,那辆车调了个头,朝原路返回。
顾辞年回到车上,重新发动了车子。
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枝在快速后退,倪布恬轻声问他:“你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会这么配合地离开?”
顾辞年专注盯着眼前的路况,沉默两秒,才低声说:“我告诉他们,我有个重要的亲人过世了,我今天是去参加她的葬礼。”
倪布恬嗓子一紧,再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唐敏去世前那一阵子,她和顾辞年得了空就会去探望她,每次也都尽可能地希望能多陪她一会。
可那又如何,到分别时,还是会遗憾相处的时间太少。
大概和重要的人相处都是如此,即使一秒不落地待在一起,也总怕在某个未知的某时某刻,会突然失去。
从墓园回来,到家,天色已擦黑。
倪布恬没胃口吃东西,顾辞年也没勉强她,两人对坐着喝了杯温牛奶,洗漱上床。
卧室里窗帘紧闭,夜里气温降低,室外格外地冷,天是一块冰冷厚重的黑冰块,沉沉重重地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