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求婚啦?”她笑嘻嘻地打开盖子,一颗不小的钻石引入眼帘。
郑越钦挑挑眉,像舒了口气般轻笑,“你答应么?”
然后她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套着那个戒指,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自顾自地算着:“我们认识八年了,是差不多了!算你上道,这戒指不便宜吧?”
“还行。”他目视前方,牢牢把控着方向盘。
周乔司伸手摸了摸他后脑有些长长了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们结婚之后,你得少加点班,多陪陪我。其实我……”
话音未落,郑越钦猛地往左打了一把方向——一辆来势汹汹的蓝色卡车正迎面全速驶来。
有那么一秒,他怀疑是对方司机疲劳驾驶,然而当他惊险避开第一次撞击,伸手护住向前倾倒的周乔司时,蓝色卡车迅速扭转方向,再次向他们冲了过来,从郑越钦这一面狠狠地拦腰撞了上来。
剧烈震颤下,车身在霜冻的地面不受控制地打转。郑越钦在车轮的尖锐摩擦声和周乔司刺耳的尖叫声中,看见她敏捷地松开安全带,推开他挡在她身前的手,头也不回地开门跳了出去。而他被挤压在向内深深凹陷的车门钢板里,沐浴着劈头盖脸的碎玻璃雨,随着汽车一起翻下了山崖。
之后的十几个小时,他倒挂在车座上,安全气囊像气球一样飘在眼前,汽油味扑鼻,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刀锋一样的山风瑟瑟刮过他的脸,风干了他头上的血,呼啸拉扯着他的意识。
之后很多年,这是他唯一的噩梦。
夏云锡去探望郑越钦时,他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因为头上缝针而剃光了头发,面色灰白,手脚都打着石膏,层层叠叠裹得像个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