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筵席散去时,她看见郑越钦架着章山月上楼,电梯里人很多,她瘦小的身体不费力地混在里面。
看到郑越钦按了25楼,她按下24楼,提前出了电梯,从消防通道走楼梯上去。
然后她看见郑越钦离开那间房间,坐电梯下了楼。
于是她走过去,按响门铃。
按了很久房间里才有动静,章山月惺忪着眼打开门,看到林琴南站在那里,温柔地笑了,半梦半醒地把她揽过来,关上门,像是忘了他们已然结束的关系。
林琴南不知道自己当时本来是想做什么,告别?谩骂?诅咒?纠缠?报复?
被他拉进房间的时候一切好像都不再重要,他们放肆地亲吻着,章山月满腔的酒气混杂着他的香水味占据了她的感官,他拥紧了她,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再有顾虑。
章山月低沉的喘息和熟悉的荷尔蒙环绕着她,眼前天旋地转,大脑缺氧,思绪停转,就像是末日前热烈又悲恸的告别,将现实抛诸脑后的禁忌仪式。
此前他们关系亲密,但从未逾越那道线,再痴缠无间的轻吻与拥抱都点到为止。
这是第一次他伸手脱她的衣服,本能的进展一触即发。
耳边却猛然穿来诧异的惊呼,原本绵密的暧昧空气骤然撕裂,昏沉的意识顿时苏醒,此前片刻发生的一切在旁观者出现的瞬间变得扭曲。
杨湖和陈怀沙立像般定在门口,看着衣冠不整的男女苍白了脸色。
狭小的空间里,四个人都静止了一样。
章山月条件反射一般把自己扯下的外套重新披到林琴南身上,把她挡在身后。
陈怀沙歇斯底里的喊叫,伸向她脸部的艳色尖长指甲,章山月奋力阻挡的背影,杨湖诧异又失望的神情涌进她的大脑,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她耳边莫名传来铮铮的金属敲打声。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章山月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她猜应该很窘迫。
之前明明是抱着怨恨踏入这里,现在却找不到那些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