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骨?如血?再回想叔父用的词,子暾几乎有些惊呆了,可疑的碎片在脑中碰撞:幽篁山、杜若、母亲每次在听人提起莘阳君时那异乎寻常的冷淡……甚至,还有公子祺和桑洛……
啊,为何想起他们!子暾忽然暴怒,猛地站起,朝还欲对他说什么的莘阳君斥道:“放肆!你竟敢直呼寡人的名字!”
莘阳君一怔,立时回复常态,欠身道:“大王恕罪。”
子暾一振广袖,指着门外厉声道:“滚,滚出去!”
莘阳君在子暾的盛怒下以平静语气告退,垂目倒退几步,才转身出门,一如为臣应有的恭谨。
待他身影消失,子暾复又倒坐在椅中,额头有冷汗渗出,青红不定的面色,心生难言的惶恐。
须臾,那门前,有一角衣裙悄然于侧边逸出,一女子越过门槛缓缓走进,却是溪荪。
她以古怪的眼神看他,轻声道:“大王,那是不孝的。”
那一晚,子暾甫出现在伏波宫内,伏波便觉察出了他异样的情绪。
他摒退了所有宫人,枯坐在她身边看她修剪花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貌似无干系的话。
母后最喜欢杜若罢?真巧,莘阳君也喜欢,他府中就种植了许多,花开的时候,他身上都带有杜若香。
莘阳君说,他日归隐,仍会回幽篁山……那是母后的故乡,风景一定很美罢?几时有闲,子暾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