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又在林下山涧处采杜若。那花极小,纤巧的蝶形,不张扬的纯白,却有令人闻之忘忧的香气,她一向最爱,且习惯采数朵和着几片碧叶并成一小花球,簪在鬓边。
正映着涧水簪花,却见水中有一人影缓步临近,再凭风而立,素衣广袖,那优美、熟悉的身影。
她忙转身施礼,声音甚微弱:“公子……”
他目中有柔和的笑意:“溪荪说,你在这里。”
“啊……”她一惊,忍不住低呼出声,“她为何多嘴对公子说这些?”
凭祎仍只是闲闲地微笑:“是我想知道。”
伏波低首,心跳的节奏开始紊乱。
“我想向你道谢。”他说,“烦你多日照料,又助我清理居室,而我却一直未曾当面谢过。”
言罢郑重一揖:“多谢岑姑娘。”
伏波面红入耳:“原来公子知道……”
凭祎颔首,和颜道:“每次闻见杜若花香,凭祎便知,姑娘必曾来过。”
他语调柔和,一句淡然说出的话却让她感觉到温度,轻微的和暖,仿若清晨窥窗而入的第一抹阳光。然而仍不敢抬目看他,说出的话也几不可闻:“若公子喜欢此花,我以后让溪荪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