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明日再提审陈午,现在看来分秒必争,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换好了衣服,红叶进来看到,迟疑道:“娘娘也要去?”

我点了点头,给韶儿掖好了被角,道:“我得亲自看着他说。”

人的面色与眼神也是要说话的,而嘴上说的未必是真。

这件事我必须要查明真相。

红叶道:“陛下不是还要回椒房殿吗?”

我摇头道:“今晚他不会来了。”

我也是为人子女的,心里很清楚,母子之间的怨恨从来都不会隔夜。有了这次的推波助澜,也许太后未必要等到我生产后才能回来。只怕苏恒生辰那天,她就可以动身了。

我说:“我让你去挑选的舞女,挑得如何了?”

红叶略顿了顿,一咬牙,竟也给我跪下了。

我立时便觉得头痛,只好道:“路上说罢。”

马车一路平顺的出了北宫门,因为红叶在,并没有人敢盘查车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红叶却一直都没说她先前跪我的缘故。

我知道她在不满些什么,便也不追问。

宗正寺在少府寺北,陈午尚未移交到长安令手上,便仍在宗正寺里关着。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弦月清冷的挂在西天。四面树木的浓荫透出比别处更潮湿的凉意来,苔痕已爬上墙角。

我腹中隐隐坠痛,便抬手扶了腰。红叶忙取了披风给我裹上,道:“小姐有身子,这里阴气重,还是不要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