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道:“不碍。”

宗正寺里关进来的,大都有些体面,轻易不会动用刑罚。因此里面还算干净,血味只淡淡的隐在呛人的霉味下。

引路的狱卒虽不知道我是谁,却隐约明白红叶是宫里面有头面的人物,便殷勤得很。

走到略不堪些的地方,腰便叩头虫般一躬一躬,道:“脏了贵人的眼,冒犯贵人了。”

墙上烛火一段明,一段暗。噼噼啪啪的燃烧着。

我抬眼,不远不近,正对上陈午惊喜的脸。

便淡淡的答:“也没什么,断手断脚叠了满地的尸体,我都见得多了。”

陈午的眼珠子便圆滚滚的动起来。

偏狱卒还在一旁涎了脸陪笑,“贵人这么白净的,看着倒不像。”

红叶抬手一挥,将他隔到后面去,不悦道:“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我已走到陈午的跟前。

隔了笼子似的木栅,他跪在草席上,抬眼望着我,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俯身问:“陈午,你看像不像?”

陈午忙叩下头去,道:“娘娘是见过大场面的……然而娘娘心存慈悲,不忍伤及蝼蚁……”

我无意与他扯皮,便打断他的话,问道:“陈午,你想死,还是想活?”

离开宗正寺的时候,我略有些站不稳。